門卻從外麵開啟。抬頭，對上的是羅成那不可思議的目光。“七月……”他拄著雙拐，勉強站在那，可臉色蒼白，全身都在發抖。“剛剛你們……在說什麽？”我心頭一震，渾身僵硬，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了，呆呆的看著他，說不出話來。“七月，你……”羅成眼眸猩紅，嘴唇在顫抖。他脾氣一向溫和，我從來沒見過他這種樣子。我不知該怎麽跟他解釋，但我覺得，我應該跟他解釋。我拉住他袖子，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。突然之間羅成力氣變的很大，...我心頭一動。

羅燃輕輕攬著我的腰，似乎還跟從前一樣，似乎我們兩個……從沒有過隔閡。

但我知道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。

唐敏臉上有慍色，也隻能強忍著不敢在羅燃麵前發作。

隻是酸溜溜的說：“嗬，羅公子對這位曾經的‘妹妹’還真照顧呢！”

“怎麽說我跟七月也曾是一家人。”羅燃說著，手滑下來，與我十指相扣。“我照顧她是應該的。”

“自求多福吧！別打翻了宋小姐的醋壇子！”唐敏翻了個白眼，踏著高跟鞋噠噠的離開。

我愣在原地，其實唐敏的話我一句都沒放在心上，我隻是貪戀跟羅燃在一起的時間……

羅燃鬆開我，臉色重新變的冰冷。我知道這是散場的時候了。

“再見。”我輕聲道。

“要不然你考慮一下去東南亞吧。”羅燃聲音不大，每個字卻像鐵錘似的砸在我心口。

去東南亞？我笑起來。我去幹什麽呢？每天看著他跟宋思琪恩恩愛愛？上次他倆的婚禮我沒參加，這次難道要我觀禮嗎？

我搖搖頭，飛快的跑開。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，心口酸酸的難受。我就這樣一直跑，真希望就像那些電視劇裏演的，路的盡頭有一個宇宙黑洞，我鑽進去就能回到過去的時光。

回到年少時那場初雪，回到在伊比亞烽火中的相擁……

那場宴會過去沒多久，我回到公司準備再開工，而那天一回去，就聽見公司上下議論紛紛，唐敏更是滿麵春風的樣子。

在走廊碰到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，她身旁的助理遞給我一隻包裝精美的小盒子，裏麵是巧克力。

唐敏微仰著下巴笑道：“不恭喜我嗎？”

“恭喜？”我一怔，“你要……”

“我要結婚了。”她撩撩長發。

“哦，”我點點頭，“恭喜了。”

“不問我的新郎是誰啊？”

我沉默。她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，看上去相當得意。

“嗬，”我輕笑，“看你這樣子，這人難道又跟我有關？”

“有時候你還是挺聰明的，林七月。”

我擺擺手，“不管是誰，我都恭喜你了。你也不必告訴我是誰，我也沒有興趣。唐敏，其實我真的沒有心思跟你鬥來鬥去的，你也沒必要跟我炫耀什麽，我們兩個，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。”

說完我想走，而唐敏給她助理使了個眼色，助理先行離開，唐敏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笑道，“哎喲，誰要跟你鬥！以後咱們是一家人了，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！”

“你說什麽？”

她臉上得意的神色又濃了些。

“我說……”她拖長聲調，“以後我們是一家人啊！放心，你是羅成的親妹妹，我也會把你當親人的！”

“羅成？”

這實在出乎我意料。

她說完這話好一陣子，我還雲裏霧裏的。

怎麽會是羅成呢？她什麽時候跟羅成好上的？媽媽答應嗎？

“七月，這次我是真的遇上貴人了！”她扳過我肩膀，表麵笑著，實際在向我示威。“沒想到伯母是那麽好的一個人，羅成對我也很真心……嗬，羅氏現在又變成從前的羅氏了，我準備跟蘇言諾請個長假，然後慢慢減少工作量再息影，安安心心當羅家少奶奶！”

說完她眼眉一挑，趾高氣昂的離開。

手中的巧克力竟不知什麽時候被我捏碎了，滿手都是深褐色巧克力漿，散發著濃鬱的味道。

我急忙開車去羅家。

還是從前羅家那棟別墅，他們又買回來了，還重新佈置了一下，比原先更加奢華。爸爸還住在醫院，基本退出羅氏，現在整個集團都是媽和羅成在打理。

羅家的傭人似乎知道我會來，早就開啟大門迎接我。

一走進去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……這個大院子，花園裏的噴泉，院子後麵的花房，花房旁邊的鞦韆……一切都是老樣子，這裏承載了我整個青春年少的時光，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一段回憶。

如今再看，它們好像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“小姐，請用。”有人給我端上一杯柚子茶。羅家從前的傭人，都知道我的口味。

“太太一會兒就下來。”她笑道，“您先坐著等會兒。”

“好，”我道過謝，“你去忙你的，不用管我。”

“李阿姨，七月那杯茶裏的蜂蜜加的夠嗎？她喜歡甜一點的。”

樓梯上突然傳來媽媽的聲音。

我回過頭去看她，她一身藕荷色羊毛針織裙，外麵披件同色係的鏤空針織衫，臉上一點點淡妝，從樓上緩緩走下來，顯得格外優雅。

我怔了半晌，輕聲道，“不用麻煩了……我現在減肥，不要那麽多蜂蜜。”

“坐吧。”沈棠目光有幾分複雜。

我想了想，還是直截了當對她說，“媽，家裏最近有喜事？”

“是。”她回答，“家裏都重新佈置過，辦喜事就要有個辦喜事的樣子。”

“是……羅成？”

“難道會是我啊？”她輕笑。“本來想等一切都佈置好，再給你發喜帖。你哥哥的婚禮，你可是一定要出席的。”

我低下頭，“你知道你兒媳婦是誰嗎？”

“你這孩子，怎麽今天淨問些傻話？”她說，“我哪能不知道，是唐敏！”

“媽……”

我很疑惑，這還是從前那個沈棠？她不是個女強人嗎？她不是向來注重出身背景，向來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？再怎麽說，羅成的婚姻也應該門當戶對，怎麽會選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唐敏？

“我知道你想問什麽。”她抬手，“不必說了。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，我攔也攔不住啊！”

“我隻是突然覺得這不像你的作風。”我看著她，“你以前哪是這麽消極的？”

“唐敏有哪裏不好？”她反問我，笑道，“七月，我知道你跟她可能有點過節，但人都是多麵的，你不能隻看她一麵。”

“哦，多麵的……”我冷笑，“所以唐敏的另一麵就是，她或許有一個隱藏的身份，符合你心目中兒媳婦的人選？還是你跟羅成，甚至整個羅氏，都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把柄被她握住了？”在胸前。“你覺得呢？”他離我越來越近，炙熱的呼吸抵住我耳廓，“林七月，見不到女兒的滋味很難受吧？”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”“我給你選擇了，但你不乖乖的選，我隻能采取點特殊措施。”他一揚手，我襯衫衣領裂開一道口子。“想見女兒，就給我生個兒子！”他壓過來，聲音也好像天邊壓來的烏雲。“羅燃……”“不再給我生個孩子，你這輩子休想見到女兒了！”我怔怔看著他。他輕揚嘴角，大手順著裂開的衣領肆無忌憚的伸進去。我緊閉...